2010 / 1 / 30 〈六〉
「不好聽。」
拉不好。
小步舞曲一直拉不好。
要練的小步舞曲有兩首，一首就是以前在音樂課本上很常見的老漁翁，而另一首我就沒聽過了，但這兩首都是巴哈的。
老漁翁那一首我一直拉不好。
老師坐在後面的椅子上，「再一次。」
「再、再一次......」這好像已經是第四次還是第五次了，現在還要再一次......
而這次我在拉的時候老師有跟著彈鋼琴，彈跟我一樣的音。因為老師也有在彈的關係，所以我很注意手指的位置，也注意不要有雜音出現。
一曲完畢。
跟剛剛比起來，老師覺得我之前拉的都有點隨便。
第一次被這樣說，所以我心情有點煩，下一首就是另一首小步舞曲。
我以為煩躁的心情會影響到，但手指卻動的很順，右手弓的移弦也完全沒有出現雜音，這讓我有點驚訝，也注意著強弱音要明顯。
「嗯，這首就好一點了，也聽的出來妳想作一些改變。」
老師又叫我拉一次，這次希望強弱音可以更明顯。
「強的很強，弱的很弱，當然這樣是最好。」
所以我又拉了一次，也跟剛剛一樣，左手動的很順，右手移弦也很流暢，要注意強音跟弱音的分別......
「嗯，這次就有好一點了，要注意右手，有時候移弦會有雜音。」
******
我一邊擦琴，一邊打噴嚏......
「哈啾......」
「感冒？」
「過敏。」
「妳也有過敏？！」
老師這樣講就代表他忘記他之前有跟我說過，「你之前說過你一堆學生都有過敏，搞的你自己也有過敏。」我把琴翻過來擦著背板。
「每次打噴嚏的時候都不能好好作事......」
「對啊......」嗯，同道中人。
「而且還會很累。」
哇！老師真是說出了心聲！
老師坐在鋼琴前面彈著琴，我覺得這首好像聽過。
我回頭，這時老師剛好站起來，「這首叫什麼？」
「蕭邦的。」
「喔......」我把琴放進盒子裡。
「現在年紀大了譜都背不起來......」老師低著頭笑了。
我一愣，「啊？你幾歲？」老師看起來不會很老啊。
「二十四......」
「很年輕啊，比我大九歲而已。」轉念一想，不對耶，我已經十六歲了，應該是比我大八歲而已。
「可是跟以前十幾歲的時候比起來就差很多......」
「...... 」我把琴盒拉上拉鍊。背譜不是只要多練習之後自然而然就會背起來了嗎？
「我的老師現在已經四十歲了譜完全背不起來。」老師現在也是有老師喔，原來如此......
「那比賽的時候譜架上不就要放譜？」不然怎麼辦？
「不行啊，一定要背譜才可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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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十點左右回到家，下午的時候媽媽要帶我去看醫生。
到中午還有一段時間，我就拿起昨天晚上沒有看完的禁忌之試膽，繼續看。
因為試膽是大開本的，所以笭菁寫了很多，可以看個過癮。
我看的很慢，因為很精采很好看。雖說看的很慢，但我還是十一點多就看完了。
笭菁的作品我只有看過明日工作室出版的而已，正在想要不要禁忌系列的其他本都買大開本，因為只有大本後面有番外篇跟漫畫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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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大約三點左右跟媽媽一起去看醫生。
三重，很遠，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好幾次的關係，已經有點習慣這種距離了。
「媽媽，雅琪姊姊已經要嫁人了耶。」這是我聽到的。
「不是說已經懷孕了嗎？」嗯？有這回事？
「我不知道耶，只有聽到阿嬤說雅琪姊姊要嫁人了。」
我已經好久沒看到雅琪姊姊了......
醫生把脈，也覺得很納悶，怎麼都沒有來？
我從國中之後就是這樣，我有什麼辦法？
「我已經忘了每個月都來月經的感覺是什麼了......」這是實話。
醫生開了藥，跟上次一模一樣的藥，苦死人不償命的藥。
這次吃，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......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吧......如果小紅再沒來的話媽媽大概就會帶我去看西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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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，一堆人在四樓一起吃飯。
阿程哥哥、阿軒、阿伯、叔叔、彥廷、草莓、嬸嬸、阿公、阿嬤、宗遠、我。
因為我是讀夜間部的，晚餐都在學校或是在外面買著吃。
所以......
感覺才三個月，但我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飯了......呃，其實我們不是在吃飯，是......
吃掛包。
大人都坐在圓形桌子上圍著吃飯，哥哥阿軒他們坐在L型的沙發上盯著電視，我則是跪在沙發前的桌子弄我自己要吃的掛包。
爸爸看到我跪著，「小恩吶，弄個掛包幹麻跪著？」
「又沒關係！而且跪著也比較方便弄。」我拿著小湯匙，把花生粉撲在掛包上。
坐在沙發上，我轉著遙控器，轉啊轉啊轉到了冒險奇兵。嘿嘿，這個好！
然後我就在啃掛包，旁邊坐著阿軒，一群大人跟一群小孩子，熱鬧非凡。
哥哥走到電視旁拿可樂跟杯子，放在桌子上一杯一杯倒，「吃飽才能夠喝！」哥哥制止要拿杯子的彥廷。
倒完之後就走過來一直用手指戳我。
我就一直叫叫叫。
「啊啊啊啊啊！哇呀呀呀呀呀呀！」很痛耶！
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外面的計程車警報器響了......
我用手指著哥哥大喊：「阿伯，你兒子欺負我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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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看冒險奇兵一邊吃掛包，我旁邊的阿軒開口說道：「我晚上都會聽到你們在大笑的聲音，聽了就超賭爛的，我明天還要上課。」阿軒笑笑的。
我跟宗遠面面相覷。
「是什麼時候？」宗遠問。
「每天啊。」阿軒又扒進一口飯。
看著冒險奇兵，他們很努力的跳水，利用漸起的水花把紙弄破。
「帥君哭了！」王仁甫說。
所以只能靠郭彥均一個。他跳下去，又從旁邊的樓梯爬上來。
「郭彥均也哭了！」王仁甫又說。
看到這裡，我跟宗遠不約而同的一起大笑，雖然我們沒有坐在一起。
這時阿軒很激動，「對──！就是剛剛那個笑聲！每天晚上都會聽到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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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了掛包，接著去弄潤餅捲，當然也是跪著。
我把飯放進去，加上花生粉，加上豆芽菜，最後加上絞肉。
「喔姊姊你的料好與眾不同！」
我握著我的潤餅捲，坐在電視的正中間，一口咬下......
「喔Shit！好鹹喔！」我把可樂灌下。
「小恩你笨吶，沒事加什麼絞肉。」阿程哥哥。
「姊姊你無聊耶......」阿軒。
「恩啊，哩係嗯係有加絞肉啊？憨孫喔哩！」阿嬤。
「安捏甘無好甲？」爸爸笑著。
「恩哩馬卡拜託一咧......」阿伯也笑著。
一句一句又一句，加上電視，突然變的有點吵，因為我的一句話。
不過就算鹹我也把它吃下去了，嗚嗚，真的好鹹喔......我絕對不會在這麼做了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......
好像回到小時候一樣。
很懷念的感覺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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